孙玄从桌子里拿出采购清单,泛黄的纸页上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白菜三百斤,萝卜两百斤,猪肉五十斤......都是春节要分下去的物资。
他蘸着唾沫一张张数着,铅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像极了窗外落雪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孙玄在采购科刚把采购的账本理清楚,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他推开房门,看见几个穿着军大衣的人正往县政府外面走去,手里的步枪在雪地里泛着冷光。
隔壁的刘会计探出头来,看见他就压低了声音:"听说了吗?革委会刘副主任......要被枪毙了!"
孙玄站在廊下,看着太阳从东边的山坳里爬出来,把金色的光洒在雪地上。
远处的鞭炮声零星地响起来,是哪家心急的孩子提前放了迎春的炮仗。
风又起来了,卷起地上的碎雪打着旋儿飞,像是在跳舞。孙玄转身回屋,把账本放进抽屉锁好,然后从床底下翻出扫帚,开始打扫屋角的灰尘。
今天是腊月二十六,该扫尘了,扫去旧年的灰,才能盼来新年的光。
院子里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落了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啄着枝头残留的碎雪。
下午,北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在县城狭窄的街道上呼啸而过。
孙玄紧了紧身上的军绿色棉大衣,跨上那辆三轮摩托车。
发动机发出沉闷的轰鸣,排气管喷出一股白烟,在冰冷的空气中格外显眼。
县政府灰砖砌成的办公楼前,几个裹着厚棉袄的工作人员正忙着往板车上装文件柜。
孙玄朝他们点点头,转动油门驶出了大门。摩托车轮胎碾过积雪未消的路面,留下两道清晰的车辙。
拐过两条街,孙玄把车停在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前。院子围墙上的白灰已经斑驳脱落,木门上的红漆也褪成了暗粉色。
他从兜里摸出一把铜钥匙,插进锁孔时能感觉到金属传来的刺骨凉意。
"吱呀"一声,门轴发出抗议般的声响。孙玄闪身进入院内,反手关上门,将呼啸的北风挡在门外。院子里积着一层薄雪,只有一串脚印通向堂屋——那是他昨天来时留下的。
堂屋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不了多少,孙玄呵出的白气在面前凝成一团。
他从内兜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展开后是县政府春节物资采购清单。
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各种物品和数量:猪肉两百斤、花生油五桶、白糖三十斤...
孙玄的目光在清单上逡巡,同时将手伸向墙角的一个麻袋。当他的指尖触碰到粗糙的麻布表面时,麻袋突然凭空消失。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孙玄像变魔术般将清单上的物资一样样从"空间"中取出。
铁皮桶装的花生油排成一列;成扇的猪肉被小心地挂在房梁下的铁钩上,避免接触地面。
每取出一批货物,他都会在清单上做个记号,同时计算着剩余的数量。
屋外的天色渐暗,孙玄揉了揉发酸的后颈。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大半,但最棘手的活计还在后面。
新鲜蔬菜和鸡蛋这类不易保存的物资,必须最后一天再准备,他收起清单,锁好堂屋门,又检查了一遍院门的锁才离开。
第二天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正在玩捉迷藏。看到摩托车驶来,他们一窝蜂地围了上来。
"十六哥!十六哥来了!"领头的男孩兴奋地喊着,鼻涕冻成了冰溜子挂在嘴唇上方。
孙玄停下车,从兜里掏出几颗水果糖分给孩子们。"去告诉六大爷,就说县里来收山货了,价格照旧。"
孩子们欢呼着四散跑开,孙玄推着摩托车往村里走。
泥土路两旁的茅草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烟囱里冒出缕缕炊烟,空气中飘荡着柴火和炖菜的香味。
六大爷家的小院里,十几个村民已经带着各自的货物等候多时。
晒干的蘑菇、木耳装在布口袋里;野鸡野兔用草绳捆着脚倒挂在扁担两头;还有腌好的酸菜、自家磨的玉米面...孙玄一边跟乡亲们寒暄,一边检查货物质量。
"八婶,这兔子是昨天下套捉的吧?伤口还新鲜着呢。"孙玄捏了捏一只灰兔的后腿。
"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天没亮就去收套子,差点摔沟里去。"王婶裹着打补丁的头巾,脸上被寒风吹得通红,"小玄啊,今年县里要得多不?"
孙玄掏出小本子记录着数量:"比去年多,八婶,您家要是有多余的干菜,我也按市价收。"
交易进行得热火朝天,孙玄把摩托车侧斗和后座都装满了货物。
临走时,他特意多给了老支书两块钱:"您老腿脚不好,这钱拿去买点肉过年。"
回城的路上,摩托车因为负重而行驶缓慢,孙玄盘算着这批山货能解决县政府一半的年货需求。
第二天清晨,孙玄天不亮就起床了。他在小院里忙碌着,将"空间"里储存的新鲜蔬菜和鸡蛋分批取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