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生。”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江川鱼整个人埋进及腰的泥沼里,鼻尖萦绕着腐叶与淤泥混杂的腥气,睫毛上还挂着几星黏腻的泥点。
他扒拉着岸边一块凸凸的树根,不耐烦地望向斜前方同样裹着一身泥的身影。
“我们已经来北域七个月了,这七个月怎么我们除了在泥里打滚,就是在泥里打滚?”
谢闻生正趴在稍高些的泥坡上,脊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发梢滴下的污水在泥面洇开细小的涟漪。
她无所谓地抠了抠脸颊上干透的泥壳,露出底下冷白的皮肤和一双尾梢微挑的眼睛:
“咋了?你不是知道剧情吗?催什么催。”
江川鱼泄了口气:“……可我都要被腌入味了!你还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吗?我对陆易云使用的【性格修改卡】,可前段日子,系统突然通知我,卡出故障了,差一点点就失效了!”
“陆易云死不掉的 ”谢闻生不在意摆摆手,掸了掸指尖的泥屑:“就算死掉了,也不关我的事。”
“那就更得在意了啊!”江川鱼猛地抬头:“如果陆易云没死,那死掉的就是小然了!”
话音未落,后颈忽然被一股蛮力按下,整个人狠狠栽进泥里,鼻尖瞬间涌进浑浊的泥水。
他呛得咳嗽,听见谢闻生贴着他耳边压低的声音,带着几分警告的冷意:
“想死就再大声点。”
喉间还卡着污泥,江川鱼费力地哼了声,手脚并用扒着泥站起身:
“我得走了,我还是想回去看看,至少得确认小然还活着。”
不然,他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刚挺直脊背,头顶忽然掠过一道锐利的风响,像刀刃劈开空气般刺耳。
江川鱼瞳孔骤缩,本能下蹲,右耳却传来撕裂般的痛,温热的血顺着耳垂滴进泥里,晕开小小的红痕。
余光里,谢闻生已经无声地滑进泥沼,默默潜走了。
头顶传来重物落地的“扑通”声,一股腥臭的气息裹着腐叶味笼罩过来。
江川鱼死死捂着流血的耳朵,屏住呼吸往泥里沉,指尖抠进泥底的腐木。
“……嗬……刚刚……明明有闻到肉的味道……去哪了呢?”
上方传来含糊的嘟囔,带着涎水滴落的“滴答”声,像是某种野兽的喉音。
腥臭的气息在头顶盘旋了许久,脚步声才渐远,直到彻底消失。
“还活着?”
谢闻生不知何时从泥里钻出来,头发上缠着几缕水草,她伸手戳了戳江川鱼发僵的肩膀,“运气不错啊。”
江川鱼狠狠喘了口气,手掌从耳垂上挪开,指尖已经被血染红:“活人微死。”
他盯着谢闻生,忽然发现对方刚刚的反应熟稔得反常。
躲避气刃时,她几乎是本能般的反应,就像……经历过无数次一样。
跟着谢闻生在泥沼里游了半个时辰,直到钻进一片满是枯木的浅滩。
谢闻生忽然停住,伸手扒开一棵腐朽的树,里头竟藏着几簇艳红色的果子,圆滚滚的像小灯笼,表面还凝着干净的水珠。
她指尖一勾,果子便砸在江川鱼胸前,淡淡果香,饱满的果肉,看得他口水直咽。
这下,他也确定谢闻生确确实实有‘上辈子’的【记忆】了。
否则,怎会在这片放眼望去全是相似的“臭水沟”里,走得像回自家后院般轻车熟路?
“你……”江川鱼顿住,斟酌了一下用词:“是重生的?”
摘果子的手忽然凝住,谢闻生垂眸看向树下仰头望她的男人。
沼泽的风裹着黏腻的湿气掀起她的头发,她眼眸微弯,唇角扬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不,我陷入了循环。”
说着,她拿起干净的果子,狠狠咬了一口,甘甜在嘴里爆炸。
谢闻生幸福地眯起眼,坐在树杈上,摇晃着腿:
“死了便会重来的循环。”
“循环?”江川鱼一愣。
难道是因为他和小然的加入,才导致的蝴蝶效应吗?
“你重来多少次了?”
谢闻生仰头望着灰扑扑的天空,将果核也吞入腹中,她舔了舔嘴唇,语气漫不经心:
“记不清了。”
她忽然低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兴味:
“不过,暂且不说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在见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对你很感兴趣吗?”
江川鱼也擦了擦果子,咬下第一口时,他不受控制瞪大眼。
果肉在舌尖炸开的瞬间,浓郁的灵力像暖流般涌进经脉,烫得他指尖发颤,顾不上擦手,又狼吞虎咽塞了两个,才哑着嗓子道:
“因为……我是你轮回无数次后,唯一见到的新面孔。”
谢闻生一愣,也发觉【轮回】好像是比【循环】更贴切。
“答对啦,所以我对林然也是这种感觉哦。”
提到林然,江川鱼的肩膀忽然垮下来,情绪再次低落。
“所以,江川鱼,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呢?”不等他开口,谢闻生忽然跳下树,鞋底踩在泥里发出“吧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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