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的余晖洒在黑风崖的营地上,每一面残破的旗帜都在晚风中低低呜咽。
凌辰握着那根枣木杖站在中军帐前,杖身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陈老的气息。落魂渊的爆炸声犹在耳畔,那位总爱眯着眼睛说自己是“报仇人”的白发老者,终究还是与三十年的恩怨一同埋进了深渊。
“阁主,弟兄们的后事都安排妥了。”赵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他左臂缠着厚厚的绷带,那是昨夜为掩护凌辰留下的伤口,“影阁的尸体也都烧了,您放心,没留下任何隐患。”
凌辰点头,目光扫过营地。篝火旁,幸存的将士们大多沉默地擦拭着兵器,没人高声喧哗,也没人抱怨伤痛。经历过落魂渊的生死搏杀,这些年轻的义士眼神里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沉重——他们终于明白,这场对抗影阁的战争,从来不是热血沸腾的冲锋,而是要用骨血铺就前路的长征。
“赵虎,清点一下粮草和药材。”凌辰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明天一早,我们拔营去落魂渊外围扎营。”
赵虎愣住了:“阁主,落魂渊已经塌了,我们去那里做什么?而且弟兄们刚经历大战,急需休整……”
“落魂渊塌了,但影阁不会就此罢休。”凌辰举起手中的枣木杖,杖身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光,“陈老把这个留给我,绝不会只是为了让我防身。落魂渊深处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秘密,或许……能找到彻底摧毁影阁的关键。”
他话音刚落,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地冲进营地,甲胄上沾满泥浆:“阁主!不好了!东边十里外发现大批影阁杀手,看旗号……是影阁的‘血影堂’!”
赵虎脸色骤变:“血影堂?那不是影阁专门负责追杀叛徒的死士营吗?他们怎么会来这么快!”
凌辰眼神一凛,握紧枣木杖转身进帐:“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把伤员转移到后山密道,能战的弟兄随我列阵迎敌!”
半个时辰后,黑风崖下的平原上,两军遥遥相对。
影阁的血影堂果然名不虚传,三千死士身着统一的猩红战甲,手中长刀闪烁着慑人的寒芒。他们队列整齐如磐石,连呼吸的节奏都惊人地一致,显然是经过了残酷的合击训练。
血影堂前方,一名身材魁梧的红脸膛大汉勒住马缰,他腰间挂着七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影阁血影堂堂主——人称“七屠”的厉天。
“凌辰小儿,滚出来受死!”厉天的咆哮声如同惊雷滚过平原,“你毁我幽冥盏,杀我影阁长老,今日定要将你挫骨扬灰,祭奠初代阁主大人的残魂!”
凌辰单骑出阵,青焰古剑斜指地面,银发在风中猎猎作响:“厉天,你影阁残害忠良,屠戮无辜,手上沾满多少鲜血,自己心里清楚。今日我凌辰就在这里,有本事便来取我首级!”
“狂妄!”厉天怒喝一声,抽出背后的九环大刀,“给我上!谁斩了凌辰,赏黄金千两,晋升银牌杀手!”
三千血影死士如同潮水般涌来,他们口中吟诵着诡异的咒文,战甲上腾起淡淡的血雾,速度竟比寻常骑兵快了三成。
“列枪阵!”赵虎怒吼着举起长盾,前排的将士们迅速结成方阵,锋利的枪尖如同刺猬的硬刺,迎向汹涌的血潮。
凌辰没有立刻冲锋,他紧盯着血影堂的阵型,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枣木杖。陈老临终前将这根木杖交给他时,特意说了句“杖里藏着克制邪术的法阵”,可他研究了一路,除了发现杖身有七处不易察觉的凹槽,再无其他异常。
“铛!铛!铛!”
血影死士的长刀砍在枪阵上,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这些被邪术强化过的杀手力大无穷,前排的义士们脸色涨红,手臂不断颤抖,方阵竟被硬生生逼退了半步。
“青焰破阵!”凌辰眼中寒光一闪,催马向前。青焰古剑划破长空,凝聚成一道数十丈长的火焰长龙,朝着血影堂的阵型薄弱处猛扑而去。
惨叫声瞬间响彻平原,火焰长龙所过之处,血雾蒸腾,战甲熔化,三十余名血影死士化作焦黑的尸体。但诡异的是,后面的死士毫无惧色,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非人的红光,显然早已被抹去了恐惧。
“哈哈哈,凌辰小儿,没用的!”厉天狂笑不止,从怀中掏出一个骷髅头号角,放在嘴边用力吹响。
“呜——呜——”
号角声低沉诡异,听到声音的血影死士突然疯狂起来,他们不再顾及防御,挥刀自残,鲜血顺着伤口涌出,在地面上汇成一个个诡异的符文。
“不好!是血祭咒!”凌辰脸色剧变,他在影阁的密档里见过这种邪术——以自身精血为引,短时间内获得数倍战力,但代价是油尽灯枯。
果然,那些画出符文的血影死士身形暴涨,皮肤裂开道道血缝,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数倍。前排的枪阵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三名义士躲闪不及,被乱刀砍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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