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傍晚来得格外早。
笙羊羊家那座古朴雅致的中式合院,此刻笼罩在一片灰蓝色的暮霭中。
青灰色的屋瓦上残留着未化的薄雪,檐角悬挂着晶莹的冰棱。
庭院里那株老梅树虬枝盘结,枝头零星缀着几点倔强的红梅,在寒风中散发着冷冽的幽香。
几盏暖黄色的灯笼早已亮起,挂在廊下,在青石板地上投下摇曳的光晕,勉强驱散着冬夜的寒意与寂静。
“吱呀——”
厚重的朱漆大门被推开,带进一股凛冽的寒风。
笙羊羊裹挟着室外的寒气走了进来,肩上还落着几片未掸尽的雪花。
“我回来啦!” 她的声音清亮,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在安静的庭院里回荡。
院子里比她离开时热闹了许多。
大家不知何时已将庆祝的阵地从客房转移到了宽敞的廊檐下。
一张巨大的八仙桌摆在避风处,上面杯盘狼藉,残留着盛宴的痕迹。
暖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和烈羊羊围坐在一起,正低声谈笑着。
最显眼的,是坐在廊下角落的喜羊羊。
他身下是一张显然由懒羊羊和沸羊羊合力“翻找”出来的轮椅,显得有些笨重。
他的右脚依旧裹着厚厚的石膏和绷带,搭在轮椅的踏板上,身上盖着一条厚实的毛毯。
听到开门声,他几乎是立刻抬起头,黯淡的眼睛瞬间被点亮,
如同寒夜里的星辰,脸上绽开一个混合着欣喜和期待的笑容:
“笙笙!” 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试图驱散空气中那丝因他而起的凝重。
然而,笙羊羊的目光只是在他脸上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不到半秒,随即像掠过一块石头般移开。
她仿佛没听见那声呼唤,径直走向八仙桌,目标明确地——挤开了正挨着美羊羊说话的沸羊羊。
“哎哟!” 沸羊羊猝不及防,差点从凳子上歪下去,
一脸懵圈地看着笙羊羊面无表情地占据了他原本的位置,紧挨着美羊羊坐下。
“……” 沸羊羊无语地挠挠头,敢怒不敢言——
不理喜羊羊就不理呗,干嘛拆散他和美羊羊啊!
喜羊羊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明亮的眼神迅速黯淡下去,像被寒风吹灭的烛火。
他放在毯子下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轮椅的扶手。
气氛微妙地凝滞了一瞬。
连埋头苦吃的懒羊羊都察觉到了,
他抬起沾着食物碎屑的小脸,看看笙羊羊冷若冰霜的侧脸,又看看喜羊羊瞬间失落的神情,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唔…果然还在生气……”
笙羊羊仿佛没听见懒羊羊的嘀咕,目光转向暖羊羊,语气倒是温和了许多,带着医者的关切:
“班长,手上的感觉怎么样了?还痛得厉害吗?”
暖羊羊连忙举起那双被绷带包裹得严实的手,憨厚地笑了笑:
“好多了,就是抓握东西的时候,用力的话还会有点痛,麻麻的。”
“嗯,恢复需要时间。” 笙羊羊点点头,
“一些基础的上肢力量训练,比如握力器、简单的拉伸现在可以开始做了,循序渐进。但是球……”
她加重了语气,“绝对要等到伤口完全愈合,结痂脱落之后才能碰,不能心急。”
“嗯!我记住了!” 暖羊羊用力点头。
“还有,” 笙羊羊补充道,眼神扫过暖羊羊的手,
“这几天伤口绝对不能碰水,洗澡什么的要格外注意,不然很容易发炎感染。”
“放心吧,笙羊羊!” 美羊羊立刻接话,温柔地揽住暖羊羊的肩膀,
“这几天暖羊羊就交给我来照顾,保证她的手干干爽爽的!”
这时,喜羊羊忍不住再次开口,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试图打破那无形的坚冰:
“笙笙…鼠一他们把你叫走,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笙羊羊端起面前一杯早已凉透的茶,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
仿佛那茶叶是什么绝世珍宝,需要仔细研究。
她依旧没有看喜羊羊,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转向慢羊羊和烈羊羊,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
“村长,教练,跟你们说一声。最近不太平,发生了好几起球员失踪案件,都是被淘汰球队的成员。”
“虽然目前守护者队还在比赛,但你们平时出入,最好也结伴而行,不要落单。”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众人闻言,脸上的轻松顿时褪去,染上了凝重。
慢羊羊捋着胡须,眉头紧锁:“失踪?这…怎么会这样?” 烈羊羊则沉着脸,缓缓点头,表示知道了。
笙羊羊从随身携带的锦囊里取出几张叠成三角状的、绘制着复杂朱砂纹路的黄色符纸,一一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以防万一,这个你们贴身收好。如果遇到感觉不对,或者有危险靠近,立刻把这张纸撕开。”
符纸入手微温,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安心的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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