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光透过万极凝冰障,在飞花殿内洒下细碎金斑。
江月夜从朦胧中醒来,忽觉膝弯处传来温暖但滑腻的触感。
她低头看去,
一条银光璀璨的龙尾,正温柔地托着她的腿。
那龙尾足有丈余长,从白玉床上蜿蜒垂落,鳞片如最上等的月光石雕琢而成,每一片都流转着华贵光晕。
尾鳍末梢薄如蝉翼,在晨光中近乎透明,边缘缀着星子般的银色光点。
此刻这华美的龙尾正无意识般轻轻摆动,尾梢还缠着她一缕散落的青丝。
江月夜屏住呼吸,指尖小心翼翼触碰鳞片。
触手坚硬,却意外地温暖。
当她抚过某片尾鳞时,整条龙尾突然轻颤,鳞隙间泛起珍珠色的光波。
“唔......”
身后传来闷哼。
江月夜回头,正对上白玉晚骤然睁大的眼睛。
在外素来高冷的玉晚仙尊,此刻满脸绯红,连眼尾都染上薄红。
墨发散乱铺了满枕,有几缕还黏在沁汗的颈侧。
“你......”他慌乱地想收回龙尾,却被江月夜一把按住。
“别动。”她俯身贴近那片流光溢彩的鳞甲,“真美!”
比在觅真境里见到的都美。
白玉晚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龙尾却诚实地又缠紧几分。
他犹豫半晌,突然小声问:“比......比海神的鲸尾如何?”
江月夜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自己在深海,曾惊叹沧澜的鲸尾壮观。
“又吃醋了!”她忍笑靠近他耳尖,“沧澜的尾巴算什么?师尊的龙尾......”
指尖顺着鳞片滑到尾鳍,“可是会缠着人腿不放的。”
白玉晚闻言,长睫猛地一颤。
他此刻虽仍保持着高冷姿态,耳尖却红得滴血。
便不动声色地掐了个凝神诀控制自己,但华美的龙尾却出卖主人心思,还是亲昵地勾着她的脚踝。
“我......”他强作镇定地开口,声音却比平日低哑三分,“并非有意现出原形。”
江月夜见他这副模样,玩心大起。
她故意用指尖轻挠龙尾最敏感的鳞隙,眼看着那片华美的银尾唰地绷直,鳞片全部炸开,像把突然撑开的琉璃伞。
“夜儿!”白玉晚终于破功,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
此时桃花眸里闪现金瞳,却水光潋滟,哪还有半分玉泉峰主的威仪,“我、我很会带孩子的。”
这生硬的转折让江月夜笑出声:“哦?那我小时候是不是很好带!”
一根木头总归是很乖,很好带大的。
话一说完,忽见白玉晚眸中漾起温柔波光。
“你那时虽木讷寡言,”他指尖凝出一面水镜,镜中出现个总角女童,“却是个极好奇的性子。”
这倒没错,她不管在哪个红尘,起初都是好奇的性子。
水镜画面流转:
约莫4岁的小家伙,踮脚揪美人师尊发冠上的玉簪,害得堂堂峰主在外披头散发;
或是整个身子钻进他广袖里,鼓鼓囊囊一团,惊扰他打坐修炼;
或是偷吃三碟茯苓糕后胀得直哭,最后靠他用灵力一点点疏导。
.........
一刻钟后,江月夜捂脸,让白玉晚立马收了水镜。
她这哪是木讷?
分明是个混世魔王!
“我好像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晨光中,龙尾不知何时又缠上她手腕,鳞片轻蹭着肌肤,像是在安抚她的窘迫。
白玉晚倾身,在她泛红的耳垂落下一吻:
“不麻烦,我觉得那样很好。”
*
到了中午,白玉晚去膳房做些糕点让她晚上带走。
江月夜非要“帮忙”,他只得将食材放到飞花殿内。
“说好帮忙,可不许偷吃。”白玉晚将紫檀案搬到窗前,袖袍一挥,各色灵材铺陈开来:
散发着雪松清香的茯苓粉、缀着冰露的灵蜜、还有刚从花园摘的雪霓裳花瓣。
江月夜信誓旦旦点头,却在白玉晚转身取水时,迅速蘸了点儿灵蜜含在口中。
甜香刚在舌尖化开,就对上他无奈的目光。
“小馋猫。”
她狡黠一笑,突然将沾满茯苓粉的指尖点在他鼻尖。
白玉晚愣住,俊美的面容顿时多了个白点儿,连纤长的睫毛都挂上细粉。
“哎呀,小白龙成雪娃娃了~”江月夜笑着要逃,却被他抱住腰肢拽回。
白玉晚眼中闪过金芒,忽然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
细白粉末顿时沾了她满脸,像只偷吃糯米粉的小花猫。
“现在一样了。”
阳光透过冰障,为飞舞的面粉镀上金边。
两人笑闹间,茯苓糕被捏成各种古怪形状:
有歪歪扭扭的龙尾、鱼尾;
整只圆滚滚的白龙(江月夜坚持这是写实派);
最后总算在白玉晚指导下做出几块像样的糕点。
*
戌时末。
暮色沉沉,飞花殿外的花园笼罩在一片幽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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