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夜知道,这枚逆鳞她必须收下。
很明显,这是白玉晚放她独赴秘境的条件。
指尖轻抚腕间那道淡金龙纹,鳞片微凉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却在她心口燃起一团暖火。
晨光穿过素纱帷帐,为两人镀上柔和金边。
她抬眼时,一滴泪恰好从睫羽滚落,在阳光下碎成晶莹的光点。
白玉晚怔住了。
此刻的江月夜美得惊心,晨光描摹着她优越的骨相。
眉骨与鼻梁构成完美的起伏,下颌线如工笔勾勒。
那双星眸,此刻噙着泪,却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衬得肌肤如雪。
这是独属于他的夜儿。
以后,
待她出阴池,就能真正展现原来的样子。
江月夜忽然笑了。
在现代水泥封心二十余载,旁人总说她眼神太冷,像尊漂亮冰雕,不招男人喜欢。
可此刻,白玉晚的目光烫得她心尖发颤。
原来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爱着,是这种感觉。
真正爱你的人,不需要你在容貌、言语上的刻意逢迎。
“傻子......”她嗓音微哑,指尖描摹他苍白的唇,“生拔龙鳞多疼啊。”
一缕墨发从白玉晚肩头滑落,与她的青丝纠缠在锦被上。
室外,青铜仙鹤香炉的两缕青烟,在光束中舞出缠绵的轨迹。
江月夜忽然倾身,吻在他微凉的唇上。
这个吻很轻。
却比任何誓言都重。
鎏金鸾镜映出两人相拥的剪影,恍惚间竟像是照出了往后余生的模样。
最动人的情话,不过是晨光里你眼中映出的我。
*
早膳过后,白玉晚在飞花殿内盘膝调息。
化神期的灵力如潮水般在经脉中奔涌,修复着万里奔袭的暗伤与拔除逆鳞的创痛。
他必须尽快恢复。
明晚,夜儿要借阳池强行开启秘境通道,风险太大,他得做好万全准备。
殿外,江月夜独自来到花园深处的阳池前。
那方莹白石台被繁复的魔文禁制环绕,乳白色雾霭在池面浮动。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指尖刚触碰魔文。
“嗡!”
魔文禁制突然亮起猩红光芒!
刹那间,一段陌生记忆如利刃刺入脑海。
哈,她的随缘记忆来了。
血月当空,冰崖之巅。
红发如焰的英俊魔君傲然而立,玄铁重铠上布满裂痕。
他面容刚毅如刀削,眉间一道赤纹如燃烧的火焰,竟与她在现代看过的电视剧角色重楼魔尊有七分神似。
“既然天道不容我族,”梁城魔君飞下,染血的手指按在阳池边缘,魔文禁制次第亮起,“那便以我残魂,铸就这逆天改命之物!”
最后的魔气如血龙入海,尽数灌入池中。
红发魔君的身影渐渐透明,却在彻底消散前,突然转头,竟似隔着时空与江月夜对视!
逆天改命?
改谁的命?!
记忆骤然转换。
江月夜“看”见两百年前自己的身躯从阳池浮起的场景:
湿漉漉的墨发贴在赤L的胸膛,原本婀娜的身形变得高大有力。
池水淹过喉结时,一股狂暴的**突然席卷全身......
是梁城魔君残留的魔气在作祟。
这魔气最可怕之处,在于会无限放大宿主本性。
而当时辜夜的最后一片神魂,恰巧承载着她最原始的欲念——
对白玉晚的爱欲和占有欲。
虽然尚未恢复作为辜夜的完整记忆,但江月夜此刻完全能想象,这两百年间被魔气影响的自己是如何“摧残”心爱的美人师尊。
..........
愧疚一小会后,她想通了另一节。
“难怪天魔族余孽会从魔界跑到雪花宫外喊叫。”
辜夜每年苏醒后,那些梁城魔君的残部循着气息找来,跪在雪宫外高呼“恭迎魔君归来”。
因为他们靠气味认主,闻着味以为梁城魔君复生了。
而她和白玉晚都知道,这不过是阳池沾染的魔君气息,待阴池洗礼后,魔气消散,那些魔族残部不会再来找她。
“夜儿?”
白玉晚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江月夜这才发现,自己正无意识摩挲着腕间龙纹,而阳池水面不知何时开始咕咕冒泡。
“快走!”白玉晚一把将她拽离池边,却见她流鼻血了,顿时脸色煞白,“被魔气反噬了?”
江月夜摇头,突然轻笑:“我没事,只是想起,”
指尖抚上他紧绷的下颌,“这两百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白玉晚耳尖瞬间通红,连疗伤的法诀都掐错了。
他牵着江月夜穿过花园小径,雪霓裳的花瓣沾在两人衣袂间,如星子缀满夜幕。
行至半途,江月夜忽然停下,望向花园侧隅的玄铁刑架。
明晚她就要入秘境,必须趁现在多了解雪花宫的事。
她松开他的手,转身朝刑架走去。
“夜儿!”白玉晚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声音发紧,“别碰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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