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吃得丰盛热闹,整个客厅的大半空间都被清理出来,方便大家活动。
离零点还有些时间,长辈围坐在沙发上,看着春晚闲聊。
夏禹倒不是不想加入长辈们的聊天,实在是沙发空间有限,挤不下他了。他乐得清闲,坐在餐桌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嗑着瓜子。谢夭夭也没凑到奶奶或叶玉玉怀里,而是安静地搬了把椅子,挨着夏禹坐了下来。
“哥”,谢夭夭拿起一颗瓜子,小声问道,“咱们要守岁吗”?
夏禹吐出瓜子壳,随手又抓起一小把砂糖橘,分了一半给谢夭夭:“不用,咱家没那么多规矩。困了就去睡,灯想关就关”。
他顿了顿,看着谢夭夭手里那堆瓜子,促狭地勾起嘴角,用哄小孩似的语气逗她:“还有啊,瓜子少磕点,吃橘子多好。万一用力过猛,把咱们小夭夭的门牙给磕‘豁’了个口子,那可怎么得了”?
“那哥你不也在磕”?谢夭夭当然听出他在打趣,也不反驳,只是眨巴着大眼睛,顺着他的话反问。
“嗯...”夏禹沉吟一下,随即一本正经地拿起一颗瓜子,煞有介事地送到嘴边,试图用虎牙去咬开瓜子壳。
谢夭夭斜睨着他那略显笨拙的尝试,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毫不留情地吐槽:“哥...你这样子好幼稚哦...” 语气里满是嫌弃。
尝试了两下,发现虎牙确实不是嗑瓜子的好工具,夏禹果断放弃,用下巴点了点桌上那依旧丰盛的“战场”:“这些菜都得留着,明天早上估计也吃不了多少,得吃饺子。接下来几天的伙食,基本就靠它们了”。
谢夭夭接过砂糖橘,冰凉甜润的触感在指尖散开。她剥开一瓣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在口中弥漫。她没有立刻吃下一瓣,而是捧着橘子,侧头看着身旁的夏禹。
夏禹看起来似乎很放松,背靠着椅背,目光偶尔扫过电视屏幕,更多时候是落在窗外偶尔闪过的烟花光芒上,或者低头看看自己放在桌上的手机。他嗑瓜子的动作不疾不徐,透着一股老神在在的闲适。
但谢夭夭就是知道,他不是真的在单纯发呆或者等春晚结束。他那看似随意的姿态里,藏着一种安静的等待。目光也总会隔一会儿就飘向那漆黑的屏幕。
谢夭夭眨了眨眼,忽然福至心灵。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夏禹的胳膊,小声问:“哥,你在等顾雪姐的电话吧”?
夏禹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了然又带着点被看穿的笑意。他没有否认,反而把手心里剩下的几颗砂糖橘都塞给了谢夭夭:“嗯。刚才电话挂得急,还没正经说句新年快乐呢”。 他的语气笃定,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默契,“她肯定会再打过来的”。
夏禹没说全,他也在等,在等谢云峰的电话。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话音刚落,夏禹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柔和的光线在略显昏暗的餐厅一角显得格外清晰。
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个夏禹无比熟悉的陌生号码——顾雪新手机的电话号码。
夏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了然和温柔。他示意谢夭夭接电话。
谢夭夭懵懵懂懂地接过手机,刚放到耳边,听筒里就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点严肃刻板的“营业腔”:
“喂?请问是淮州的夏禹先生吗”?
这声音...是顾雪姐没错!可这腔调...谢夭夭有些茫然,大眼睛眨巴眨巴看向夏禹,完全摸不着顾雪这是在玩哪一出。
夏禹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开了,他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然后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刻意模仿的、略带疑惑的“客服腔”回应道:
“嗯...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那头,顾雪努力维持着她那套“专业”人设,但声音里已经忍不住泄露出丝丝笑意:“好的夏先生。我们这里系统显示,您名下有一笔数额较大的欠款尚未结清,请问您本人是否知情呢”?
“哦?欠款”?夏禹的声音里笑意更浓了,几乎要满溢出来,他顺着顾雪的话往下演,“知情,当然知情。具体欠了多少来着”?
“一个亿”。顾雪报出这个天文数字,语气“严肃”。
“哦哟!这么大数目”!夏禹故作惊讶,随即一本正经地开始胡说八道,“这个我知道!之前我不是有点好奇袋鼠肉是什么味道嘛,特意跑了一趟澳大利亚,买了只烤袋鼠尝尝鲜。估计就是那会儿欠下的”!
谢夭夭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赶紧用手捂住嘴,小脸憋得通红。连客厅沙发那边闲聊的声音都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叶玉玉嗔怪地朝夏禹这边瞪了一眼,意思很明显:臭小子,大过年的胡说什么呢!
电话那头的顾雪显然也快绷不住了,声音里的笑意更明显:“咳咳...夏先生,一只烤袋鼠...恐怕花不了这么多钱吧”?
“哦?不够吗?”夏禹沉吟了一下,目光扫过谢夭夭手里那瓣晶莹剔透的砂糖橘,灵感顿生,“啊!想起来了!剩下的钱,都用来买砂糖桔了!家里有人特别爱吃这个,一买就是几十箱,可不就花超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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