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感觉自己被撕裂了。
左半边身体,从肩膀到腰部,传来毁灭性的灼烧感和冰冷刺骨的麻木。
视野被猩红和黑暗交替占据,耳中只有尖锐的嗡鸣和骨骼碎裂、血肉剥离的恐怖声响。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左臂几乎完全消失,只残留着几根焦黑的、粘连着金属碎屑的骨茬。
左胸肋骨大面积断裂、暴露,破碎的肺叶在每一次艰难的吸气中都带来溺水般的窒息和灼痛。
内脏如同被搅碎后又被高温炙烤过,每一次微弱的蠕动都带来地狱般的折磨。
体内能量彻底枯竭,身体正在逐渐变得冰冷。
这就是强行引爆高纯度源晶的代价。
若非在最后关头,他将身体滚入闸门缝隙,利用厚重的门体稍微抵挡了部分冲击波的核心威力,此刻他早已灰飞烟灭。
死亡的气息浓重得如同实质。
然而,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无边黑暗的刹那,一股微弱却极其坚韧的、源自生命最深处的力量,如同寒冬地底深处挣扎求存的根须,猛地从他破碎的身体内部迸发出来!
复生者异变!
这股力量强行将那些断裂的血管、破碎的组织、甚至暴露的骨骼,以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粘连”在一起。
断裂的血管被无形的力量强行“焊接”,暂时止住了最致命的喷涌。
破碎的内脏被强行“固定”在原本的位置,勉强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功能。
焦黑坏死的肌肉组织被这股力量覆盖,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微弱灰败光泽的“膜”,隔绝了部分外界伤害和内部感染。
这是用生命本源的力量,强行将破碎的躯体“钉”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
“呃……嗬……”
姜恒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者被拖回水面,剧烈的咳嗽牵动全身伤口,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却也代表着他暂时不会死去了。
他躺在冰冷、光滑得不可思议的地面上,身下是一片粘稠的、由自己鲜血和破碎组织混合而成的污秽。
左半身一片狼藉,如同被巨兽啃噬后又用火焰灼烧过,焦黑、破碎、暴露着森白的骨茬和暗红的肌理。
复生者异变的力量形成的那层灰败“膜”覆盖在伤口表面,勉强维持着最后的生机,但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和力量流逝的虚弱感。
他能感觉到,这股复生者异变的力量,如同风中残烛,正在飞速消耗。
由于伤势过于严重,异变只能维持现状,无法逆转伤势,更无法提供任何修复。
就像一根强行扎紧破口袋的细绳,随时可能绷断。
而他的意识深处,清晰地“感知”到另外两个选择:
其他升级奖励带来的、尚未使用的“异变”。
只要他意念一动,其中一个就能被激活,带来强大的、足以瞬间逆转伤势的新能力。
姜恒的意志如同冰冷的钢针,他死死压下了使用异变的冲动。
每一个异变都是宝贵的底牌,是他未来攀登千层塔、毒杀世界树的倚仗!
现在使用,只是为了治疗这身“可维持”的伤势?
浪费!
尤其是在这完全未知、危机四伏的环境里,保留底牌,才有更多操作的空间。
即便还有五十道异变可以使用,也要能省则省,除非遇到之前刚穿越进来不用马上就死的情况。
他艰难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肺部的剧痛和血腥味。
冰冷的意志强行压倒了生理的痛苦和虚弱。
他需要了解环境,评估风险。
只有在真正致命的、无法规避的危机面前,才能使用掉底牌。
姜恒挣扎着,用仅存的、相对完好的右臂支撑着身体,一点一点地挪动。
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牵动着左半身恐怖的伤势,带来钻心的剧痛和复生异变力量的加速消耗,冷汗混合着血水浸透了他残存的衣物。
他如同一条被碾碎了半截身体的蠕虫,在冰冷光滑的地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粘稠的血痕。
终于,他勉强靠坐在一块冰冷的、微微凸起的金属基座旁,暂时停止了移动。
剧烈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借着闸门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爆炸残留光芒,艰难地打量着这个未知的空间。
这里……与外面遗迹的破败、锈蚀、混乱截然不同!
空间极其广阔,高耸的穹顶隐没在深邃的黑暗中,无法窥见全貌。
脚下是光滑如镜、浑然一体的银灰色金属地板,上面蚀刻着极其复杂、精密到令人窒息的几何纹路。
这些纹路并非死物,而是如同有生命般,在极其缓慢地流淌着极其微弱的、幽蓝色的能量流光,如同星辰在宇宙背景下的缓慢运转轨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绝对的“洁净”感,没有尘埃,没有异味,只有冰冷的金属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的秩序感。
这里仿佛是遗迹真正的核心,一个被完美封存、未曾被岁月和灾难侵蚀的“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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