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冰锥刺破了图书馆内凝固的血腥空气。
他没有看李莎,目光依然停留在被青铜锁链束缚、血能正飞速流逝的赵天雄身上,那眼神深邃得如同他刚刚亲手压缩出的黑洞。
“棋子?”
姜恒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赵天雄因痛苦而发出的嘶嘶声,也压下了李莎急促的辩解:
“一枚被李卫青精心打磨,用来‘制衡’赵天雄的棋子……却偏偏在赵天雄即将说出最关键名字的时候,不顾一切地要灭他的口?”
李莎握着血剑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在对上姜恒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时,所有的话语都堵在了喉咙里。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让她感到刺骨的寒意。
姜恒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赵天雄那张因血能被抽取而迅速干瘪、布满惊恐的脸上。
“苏逸尘……”
他缓缓地吐出这个名字,如同在品味一枚早已苦涩不堪的果实:
“那个为了满城蝼蚁,甘愿放弃一切,最终却被自己人用毒血一点点腐蚀了神智的老好人……他的名字,原来从你嘴里说出来,依旧这么令人作呕。”
赵天雄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求生的疯狂:
“是李卫青!是他!姜恒!姜爷!我当年也是身不由己!李卫青许诺给我天空城西区的控制权,还有血族秘库的钥匙!他才是幕后黑手!苏逸尘……苏逸尘他太天真了,他挡了太多人的路!”
“挡路?”
姜恒的声音陡然转冷,图书馆内的温度似乎都随之骤降:
“他挡的,不过是你们这些蝇营狗苟之徒攫取权力的路!用毒血……李卫青倒是深谙此道,杀人不见血。”
他猛地收紧手指,青铜锁链骤然发出嗡鸣,勒入赵天雄残躯更深,血能流失的速度瞬间加剧!
“啊——!”
赵天雄发出非人的惨嚎,身体像风干的朽木般寸寸崩裂,仅剩的头颅上,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李莎,充满了怨毒和最后一丝嘲弄:
“贱人……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你也不过是……下一个……”
话音未落,那残存的血族之躯连同头颅,在青铜锁链的绞杀和血能彻底枯竭的双重作用下,“噗”的一声,彻底化为齑粉,混入满地暗卫所化的粘稠血污之中,再也无法凝聚。
这一次,没有掌声,没有从血泊中重生的身影。只有满地狼藉的血腥和死寂。
姜恒缓缓收回手,缠绕着赵天雄的青铜锁链如同幻影般消散在空气中。
他这才转过身,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落在了脸色惨白、几乎站立不稳的李莎身上。
图书馆内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地上、墙上,到处都是暗卫和赵天雄爆开时溅射的污血,宛如一幅用生命泼洒的残酷画卷。
湮灭核心的幽蓝光芒在远处微微闪烁,映照着姜恒冷峻的侧脸和李莎毫无血色的面容。
“他死了。”
姜恒的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死得不能再死。现在,该你了,李莎小姐……或者说,李卫青的‘制衡者’?”
李莎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
她看着姜恒一步步走近,那双锃亮的皮鞋踩在血泊中,发出黏腻而清晰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神经上。
“姜恒!你听我说!”
李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尖利和慌乱,试图用音量掩饰内心的崩溃:
“赵天雄他是在临死前反咬!他想拉我垫背!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他对苏逸尘做的事,我根本不知情!我只是……只是奉李卫青大人的命令行事,他让我看着赵天雄,防止他权力过大……”
“哦?”
姜恒在距离她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微微歪头,那抹令人心悸的笑容再次浮现在嘴角:
“奉李卫青的命令?那刚才,是谁……在奉谁的命令,要抢在我问完话之前,急不可耐地杀掉赵天雄灭口?”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向自己手臂上被血剑刺中、却连一丝白痕都未留下的位置。那个动作,充满了无声的嘲讽和绝对的压迫感。
“我……”
李莎语塞,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她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过激的反应反而成了最确凿的证据。
“看来,‘制衡者’的职责范围,也包括在必要时,清除掉可能说出某些‘往事’的隐患?”
姜恒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
“李卫青派你来,真的只是为了看住赵天雄?还是说,你本就是一把双刃剑,既要看着赵天雄,也要在关键时刻……看着我?或者,确保某些秘密永远烂在赵天雄的肚子里?”
李莎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一步,脚跟踩在粘稠的血污上,几乎滑倒。
姜恒的话语精准地戳破了她试图掩饰的真相。
“不!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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