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的腥风被远远甩在身后,三人如同三道撕裂夜幕的流星,直扑金陵城东的龙江码头。
越靠近码头,空气中那股混杂着咸腥、焦油和隐隐血腥的味道就越发浓重。巨大的漕船如同沉睡的黑色巨兽,在浑浊的江水中起伏。本该喧嚣的码头此刻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里,只有江水拍打岸堤的哗哗声,以及…风中飘来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嘎!好多船!中间那艘!大黑船!有坏蛋气!嘎嘎!”胖墩的意念带着金属摩擦的尖锐感,疯狂指向码头中心一艘形制奇特、船首雕刻着狰狞海兽的巨大楼船。船上不见灯火,只有影影绰绰的黑影在甲板上无声移动,如同鬼魅。船身吃水极深,显然满载着“货物”——人。
“幽冥殿的‘鬼蜮船’!徐福遗族就在里面!”白若雪压低声音,手指在算盘导航仪上飞快滑动,虚拟光屏投射出船只的简易结构图,“甲板守卫十二,暗哨在桅杆了望台和右舷第三扇舷窗后!船舱入口在船尾…靠!船尾守着个大的!能量读数爆表!像…像个人形毒气罐?”
导航仪光屏上,代表船尾守卫的能量光团呈现出令人作呕的墨绿色,还在不断蠕动膨胀!
“五毒尊者。”秦雨柔清冷的眸子扫过光屏,眉心冰晶印记微微一闪,“苗疆叛徒,善驭万蛊,毒功阴损。司徒烈爪牙。”
“嘎!毒!臭臭!胖墩讨厌!”胖墩的意念充满嫌恶。
“没时间了!”凌风感应着怀中符石越来越微弱的波动,心如油煎。他目光扫过码头,迅速决断:“秦姑娘,你压制船尾,制造混乱!若雪,操控机关兽冲击甲板,吸引正面火力!我潜入船舱夺木!记住,目标只有养魂木!得手立刻撤!”
“明白!”白若雪眼中闪过狠色,一拍腰间兽囊,“草泥驼!出来干活了!”
“哞——!”一声怪异的吼叫响起。白若雪那台由破浪号边角料和墨家技术拼凑、外形酷似羊驼的机关兽“草泥驼”凭空出现,四只金属蹄子兴奋地刨着地,驼峰两侧弹出两排黑洞洞的管口。
秦雨柔没有言语,只是微微颔首。月白的身影倏然模糊,下一瞬,已如一片毫无重量的雪花,悄无声息地飘向鬼蜮船船尾那墨绿色的巨大阴影。
“行动!”凌风低喝,身影化作一道青烟,贴着江岸阴影,鬼魅般滑向船尾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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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尾。
五毒尊者身高近丈,浑身笼罩在一件由无数毒虫甲壳编织而成的墨绿色宽袍中,只露出一双闪烁着残忍绿光的眼睛。他并非站立,而是盘坐在一团不断翻滚、由蜈蚣、蝎子、毒蛇组成的“**坐垫”上,腥臭的毒雾缭绕周身,连空气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他正百无聊赖地用一根惨白的人指骨逗弄着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口中哼着不成调的苗疆小曲。
突然!
一股仿佛来自九幽的极寒,毫无征兆地降临!
“咔嚓…咔嚓…”
五毒尊者周身翻滚的毒虫瞬间僵硬、冻结!墨绿色的毒雾被强行凝固,化作一片片诡异的冰晶飘落!他座下的“**坐垫”顷刻间变成了一坨巨大的、冒着寒气的毒虫冰雕!那条碧绿小蛇保持着昂首吐信的姿势,冻成了冰棍!
“谁?!”五毒尊者又惊又怒,绿油油的眼睛猛地抬起!
一道清冷如月的身影,静静悬浮在他头顶的桅杆之上。秦雨柔俯瞰着他,眼神漠然,如同看着一滩污秽的烂泥。眉心冰晶印记湛蓝光芒流转,无形的冰魄领域已然张开,将整个船尾笼罩!
“冰魄余孽?!”五毒尊者怪叫一声,声音嘶哑难听,“桀桀桀…正好!本尊的‘万毒噬心蛊’还缺一味至寒主药!拿你炼蛊,司徒大人定有重赏!”
他猛地一拍座下冰雕!轰!冰雕炸裂,冻结的毒虫尸体化作漫天墨绿毒粉,腥臭扑鼻!同时,他宽大的袍袖鼓荡,无数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毒针,如同暴雨梨花,朝着桅杆上的秦雨柔激射而去!毒针过处,连空气都留下淡淡的腐蚀痕迹!
秦雨柔眸光微凝,不闪不避。素手轻抬,对着漫天毒针凌空虚按!
“凝!”
一字吐出,如同冰河律令!
以她掌心为中心,前方数十丈空间内的水汽瞬间被抽空、冻结!那些激射而来的毒针,连同它们撕裂的空气轨迹,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诡异地凝固在半空!形成了一片密密麻麻、闪烁着幽蓝寒光的致命冰针丛林!
“什么?!”五毒尊者绿豆眼瞪得溜圆,他赖以成名的“蚀骨毒针”,竟被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冻结了?!
就在他惊愕的刹那!
“哞哞哞——轰隆!!!”
船头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金属咆哮和爆炸声!火光冲天而起!草泥驼在甲板上横冲直撞,驼峰上的管口喷吐着火舌(其实是白若雪特制的辣椒烟雾弹和闪光弹),金属蹄子蹦迪般狂踩,将猝不及防的幽冥殿守卫冲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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