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铭见着廖公公时,正准备回家。
他刚从济新州回来,今天一大早就来太医院报到,
白院长说他辛苦,准他三天假,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
他把太医院积压的事务处理完,忙得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正巧忙完了,预备回家吃顿好的。
哪里料得到,廖公公亲自来请他:“皇太女请您去东宫呢,周太医,快随咱家走吧?”
周时铭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廖公公,我忙到现在,还没顾得上吃饭,容我找点干粮,路上垫补垫补。”
廖公公说:“你且到太医院门口等我,我再去请一个人。”
“廖公公,您要请谁?”周时铭办公的地方是常备着小零食的,他抓了几块绿豆饼,嚼吧嚼吧吃着问。
廖公公:“你们家白院长。”
“他这会儿估计去恒亲王府上出诊呢,我亲眼看见他府上下人来请的,您见不着他。”
廖公公懵了,皇太女一张嘴,他要跑断腿,上午去了两趟国子监,下午来了一趟太医院,还得再去一趟恒亲王府?
“周太医,那您自己个儿去东宫吧,路您也认识,咱家就不送了。”
廖公公说罢,便转身骑马,直奔恒亲王府去了,留周时铭一人。
他一边快步往东宫走去,一边咬着绿豆饼,走了一刻钟左右,到了东宫,出示了腰牌后被放行进去。
“参见皇上,皇太女。”周时铭发现大殿上好生热闹,有好几位官职不低的大人,还有几个学生。
他的师父也在!
吕淮川给他使了个安心的眼神,周时铭定了定神,问道:“不知陛下和殿下召见下官,所为何事?”
在场包括他在内,共有三个太医!
这不得不让人多想几分了。
皇太女说道:“周时铭,你此次去济新州救灾,瑾亲王说你功劳很大,要孤和父皇好好赏赐与你。”
周时铭心下一喜,谦虚地说:“下官不敢居功,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尤其是瑾亲王领导有方,下官才有用武之地。”
“堂下跪着的人是国子监的学生,你替他把把脉,看他是不是真有病?”
周时铭应道,“是,殿下。”
年轻人的胆子还是比吕太医要大些,而且周时铭又有大功劳在身,自是胆色十足。
他把完脉后,道:“启禀殿下,此人没有什么大病,除了私生活不太检点,精神头不足以外,没有问题。”
萧璟月扬起手来,把手上抓着的砚台重重地往桌上一磕,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她沉声问道:“崔乌帧!你可知罪?”
崔乌帧仍旧是原来那套狡辩说辞,跪得笔直:
“杨立峰患的是心理疾病,普通的把脉是诊断不出来的!这一方面,我最是擅长,不会出错。
殿下,白院长还未来,不如等他来了再诊一次!”
周时铭眉头微皱,他对自己的医术是很有自信的,他并不觉得自己弄错了,如果是疯癫之症,理应在脉象上有显示,断然不会丝毫没有迹象的,他瞥了一眼自家师父。
吕淮川不愿和昔日同僚为敌,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徒弟别再说了。
周时铭愣了一下,保持沉默。
在等待白院长的过程,是寂静难耐的,尤其是宁武帝坐在那儿。
他虽然一声不吭,放手让闺女折腾的样子,可若他们胆敢欺负他女儿,他肯定要暴起杀人的。
孟炎巍偷偷瞧着陛下,此刻他眉眼含笑,心情颇好的模样,不像是动怒,他心中放松些许。
萧璟月把视线投向了另外一个人证:“蒋德辉,你是国子监的助教,也算是他们三个学生的先生了,你怎么评价他们?”
蒋德辉说:“杨立峰是个好孩子,礼敬师长,努力好学,回回成绩都是前三。
不仅如此,他还经常接济家中有困难的同窗,比如他同一宿舍的程千屿,我就时常看到他带程同学去酒楼吃饭。”
糖糖立刻当面拆穿他:“他胡说!喵喵喵!这个老家伙收了杨立峰父母的五百两银子,才处处帮着他说话!”
【没想到贪污都贪到学校来了!】
萧璟月握了握小拳头,看向许宣渡和程千屿:“助教说的可是真的?”
许宣渡点头:“正是如此啊!杨立峰平时很关照我们,是个好人呀!他是生了病了,才会失手打伤了裴延熙的。”
程千屿低着头,保持沉默。
殿下的视线落在他的头顶,严肃里带着丝丝稚气的声音响起:“程千屿,此处是孤的东宫,不是国子监,机会只有一次,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程千屿豁然抬头,对上的便是一双清明的眼睛,他顿时一个激灵,脑海里闪过无数片段,最终定格在了家中父母亲人的期望眼神中。
“殿下,蒋助教和许宣渡说的不对!
杨立峰仗着自己的舅舅是国子监祭酒,没少在学堂闹事,先生们碍于他家里的势力,不敢得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凡有他看不顺心的人,他就会带人把那人给打一顿,若是告到先生那里去,先生只会说你自认倒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