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途大唐 第295章 血溅玄武门

正月二十二的夜，浓稠如墨的黑暗仿佛被人泼洒在天际，厚重得像浸透墨汁的棉絮，沉沉地压向洛阳城，连巍峨的宫墙都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佝偻起来。玄武门矗立在夜色里，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斑驳的城墙爬满岁月的裂痕，似是在无声诉说着过往的沧桑。月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城门的铜钉上，泛着冷冽的幽光，宛如猛兽森然的獠牙，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风裹着雪粒，如无数细小的飞刀，刮过城墙发出 “呜呜” 的呜咽，和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更鼓声，在死寂的夜里交织成一曲诡异的前奏。

城门下的青石板上，凝着厚厚的冰棱，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每一块都像是为这场杀戮准备的刑具。护城河结着一层薄冰，冰面下隐约可见几尾死鱼翻着肚皮，随着水波微微晃动，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城楼上的旌旗早已褪成灰白色，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残破的边角如同被撕裂的伤口，不停地拍打着城垛，发出 “噼啪” 的脆响，惊起了栖息在墙角的乌鸦，“扑棱棱” 地飞向夜空，发出一声声刺耳的怪叫，更添几分阴森与不祥。

张柬之身披玄铁甲胄，腰间的长剑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震颤，活像条蓄势待发的银蛇。他扫视着眼前整装待发的五百羽林兵，苍老的面容上满是决绝，心中却也闪过一丝忐忑。这一战关乎大唐的未来，也关乎他们所有人的性命。“儿郎们！” 他猛地扯开嗓子，声如洪钟，却在尾音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武皇晚年被二张迷惑，朝堂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今日咱们不是去砍人，是去给大唐‘大扫除’！把二张那俩‘蛀虫’揪出来，让大唐重现往日荣光！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咱们若成功，便是大唐的功臣，名垂青史；若失败……”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鹰，“但我相信，正义在我们这边，我们定能成功！” 五百羽林兵轰然应诺，声浪如惊雷炸响，震得城墙上的积雪簌簌掉落，大块的雪团砸在地上，发出 “噗通” 的闷响。这声音惊得城楼屋檐下的冰锥断裂，尖锐的冰棱 “嗖” 地坠地，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守卫将领王将军搓着冻僵的手，看着张柬之递来的金元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一边是二张的权势，一边是诱人的财富和可能的新前程，他内心天人交战。“张大人，您这……” 他话未说完，张柬之的佩剑已抵在他喉间，寒光闪烁。“王将军，我知道你在犹豫。” 张柬之压低声音，目光如炬，“二张祸乱朝纲，武皇也被蒙蔽。跟着他们，你不过是助纣为虐的帮凶，遗臭万年。但此刻你若迷途知返，与我们一同清君侧，便是大唐的英雄。要么拿着钱跟我干，要么让你的脑袋去见阎王！何去何从，你自己选！” 王将军咽了咽口水，额头上冒出冷汗，眼前浮现出二张平日里作威作福的模样，又看了看张柬之身后士气高昂的羽林兵，终于下定决心，立刻满脸堆笑：“误会！都是误会！我早就看二张不顺眼了，这就给您开门！” 说罢，他转身对着手下士兵，大声喊道：“兄弟们，二张祸国殃民，张大人是来拯救大唐的！放下武器！咱们改行当‘清道夫’，把皇宫打扫干净，还大唐一个清明！” 随着沉重的门闩被抽离，玄武门缓缓开启，发出 “吱呀 —— 轰隆” 的巨响，这声音撕破夜空，惊得方圆数里的狗狂吠不止，也彻底拉开了这场惊心动魄政变的序幕。

另一边，二张的府邸乱成了一锅粥。张易之的孔雀袍被扯得七零八落，活像只掉毛的公鸡，他脸色涨红，对着家奴们破口大骂：“平日里吃我的、喝我的，现在全成了缩头乌龟！那些反贼不过是乌合之众，你们怕什么！抄家伙，给我把这些反贼赶出去！守住府邸，等我向武皇禀明，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张昌宗则躲在屏风后面，双腿不停地颤抖，声音都变了调：“哥，外面喊杀声震天，他们人多势众，咱们根本不是对手！要不咱们…… 咱们扮成宫女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风头过了，咱们再卷土重来！” 话音未落，外面已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吓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张易之怒目圆睁，冲过去一把揪住张昌宗的衣领：“废物！我们现在逃，就是承认自己有罪！武皇一旦知道，照样不会放过我们！唯有拼一把，才有活路！”

上官婉儿的绣鞋早已沾满泥浆，发簪也不知去向，披散的青丝随风狂舞。她挥舞着短剑，与二张的死士厮杀，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决绝。“想拦住我？先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她一个旋身，剑刃划过一名死士的咽喉，血珠飞溅在她苍白的脸上，宛如红梅点缀。然而，对方人多势众，她的手臂和腹部接连中刀，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裙摆。但她依旧紧咬牙关，强撑着身体，高声喊道：“迎仙宫就在前方，将士们，冲啊！武皇安危在此一举，我们不能退缩！我这条命今天就当是借给大唐了！只要能铲除二张，还大唐安宁，死又何妨！”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惊起了宫墙上栖息的夜枭，发出 “咕咕” 的怪叫，仿佛也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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