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亚哈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环视着眼前这群似乎一点白化都没有的异类,目光最终落在他们紧握的武器上。
“如果你们觉得我的话难以置信,认为这不过是绝望中的疯言疯语,那就用自己的武器试试看吧。去触碰那‘墙壁’,感受一下这头巨兽的皮肤。”
堂吉诃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骑士般的荣耀与挑战。
她用自己的长枪试着戳了戳。
“铛!”
一声沉闷而怪异的金属撞击声响起。
长剑的枪尖甚至连一个白印都未能留下,那股巨大的反作用力反而震得堂吉诃德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武器,脸上写满了挫败。“我……我甚至没能留下什么痕迹。”
罗佳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她轻盈地凑到堂吉诃德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着:“无所谓啦,堂吉,毕竟,我们还有那孩子保底嘛。”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一旁空中正在睡觉的海拉。
亚哈的思绪仿佛飘向了更遥远、更痛苦的地方。
她张了张嘴,想说“我”,但那个字眼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被她换成了更具包容性的“我们”。
“我们现在对彼此更加了解了,不是吗?”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深沉的悲悯,“在这样一个没有救援希望、连时间都仿佛凝固的地方生活,每一天都是对精神的凌迟,是非常痛苦的……”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臂上那先前她在被复活时就消失不见的那如同白蜡般的诡异色泽。
那层“苍白之膜”褪去,显露出底下原本的肌肤。
“她可以让我们逆转转化的过程啊……”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敬畏与感激,仿佛在谈论一个神迹。“我可怜的船员们啊,当苍白之膜试图把他们整个吞掉,将他们的意识与血肉都化为这怪物的一部分时,他们咬紧牙关,凭借着对家园的思念坚持住了!正因如此,他们才等到了被逆转的机会。”
亚哈似乎认为海拉的能力仅限于逆转那些“未完全被同化”的幸存者,这是一种基于她自身惨痛经验的、合乎逻辑的推断。
但事实嘛……远比她想象的强大。
只要海拉愿意,她甚至可以将那些在路上被她吃掉,吸收的人鱼,从这头白鲸的每一个细胞中重新拼凑出来,让他们复活,并逆转回完整的人类状态。
只不过,海拉对此似乎毫无兴趣,只觉得麻烦,因此才没这么做。
“这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魁魁格用她的嗓音接话。
亚哈似乎是回忆了一会,眼神变得更加空洞。“我们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无法航行,无法逃离。我们只能把它肚子里的垃圾清理掉,维持一个勉强能生存的空间。魁魁格狩猎回来的人鱼尸体,是我们唯一的生存物资。”
魁魁格点了点头,补充道:“鱼鳍,很软。”
罗佳的表情变了变,她看着他们轻声问道:“……你们是怎么在这里活下来的?”
“信仰。”一个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响起,是斯巴达克。
他站得笔直,如同一名永不屈服的战士。
“只要我们跟随船长,坚信她能带我们出去的信仰,这就是我们的希望。是我们在这片血肉之海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以实玛利听后,只是沉默着。
亚哈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希望与决断都吸入肺中。
她重新挺直了脊梁,船长的威仪再次笼罩了她。
“现在,听听我的建议——我,亚哈,裴廓德号的船长,也是早已沉没的裴廓德镇的镇长,有责任,也有义务,带我的船员回家!”她顿了顿,目光如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因此,我向你们提议。我有一个计划,一个为此准备了很久的计划,目标就是摧毁那混蛋的心脏!”
“我们的目标相同,都是要猎杀这头白鲸,”她清晰地剖析着,“但我们的目的不同。你们是为了‘金枝’,而我和我的船员,是为了自由,为了回家。”
“协助我的计划,用你们的力量,帮助我们完成最后的关键一步。我们会一起猎杀白鲸,并成功逃脱。”她伸出手,仿佛在描绘一个宏伟的蓝图,“到那时,作为交换,‘金枝’自归你们所有。我以我船长的名义发誓。”
罪人们听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聚在角落里,压低声音开始激烈地商讨着。
亚哈的提议充满了诱惑,也充满了风险。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的海拉,忽然皱了皱小巧的鼻子。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呢喃着,声音轻得像梦呓:“好浓郁的气味……是仇恨吗?像是一个人唯一的执念那种感觉?好浓,好苦……有点疯狂啊……”
她似乎被这股强烈的情绪波及,有些不耐烦地从赫尔海姆内取出那块温润的玉佩重新戴好,又从赫尔海姆里掏出一瓶空气清新剂,对着四周“噗噗”喷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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