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给阿言用,做什么都不浪费。”
凌言抽回手,捡起散落在石边的衣物:“别闹了,穿衣服。要是不回去,霍念和云风禾……肯定知道……知道做什么了。”
“知道做什么了?”苏烬故意拖长调子,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衣物,替他往肩头披,“知道我们在雪地里种了朵春天?”
“胡说八道!”凌言的脸又红起来,抬手去挡他的手,却被他握住手腕按在石上。苏烬俯身,唇贴着他耳廓:“知道就知道呗。咱们不回去,他们不是也能……在帐里多待些时辰?”
“你不生他气了?”
苏烬替他系腰带的手顿了顿,随即轻笑:“我若是真与他计较个没完,还不是你夹在中间为难。”
他指尖滑过凌言腰侧,将束带系成个利落的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霍念那性子,能遇到云风禾这么温吞又事事顺着他,也算运气好。”
“嗯,云风禾对他温柔体贴,确实难得。”凌言拢了拢衣襟,想起霍念跳脱的性子,不由得弯了弯唇,“他那个脾气,一般人怕是受不住。”
“所以说啊,我们回去扰了他们好事,多不好。”苏烬伸手将他揽回怀里,下巴抵着他发顶,“就在这躺会儿吧。”
他顿了顿,声音忽然低了些,带着点奇异的郑重:“不过阿言,好像用不上两年,你便能瞧见了。”
“啊?怎么?”凌言仰头看他,凤眸里满是诧异。
苏烬低头,吻了吻他眉心,眼底的笑意温润如春水:“方才你的灵气虽有些不稳,可毕竟底蕴深厚,这点我倒是没想到。”
他指尖摩挲着凌言腕间的灵脉,那里还残留着两人交融的灵力余温,“我估计……等我们在江南待到夏天,便可……”
凌言的脸霎时红透,连耳根都烧得滚烫。他猛地抬手捂住脸,声音细若蚊蚋:“这……这么快?”
“快吗?我倒想……此刻便能瞧见。”
“你没个正经!”凌言嗔怪着别过脸,却被他轻轻捏住下巴转回来。苏烬的吻落在他唇角,轻得像羽毛:“睡会儿吧,我抱着你。”
凌言终是没再反驳,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抵着他温热的衣襟,闻着那让人心安的沉水香,眼皮渐渐沉了。
意识模糊间,只觉得苏烬的怀抱温暖又安稳,像听雪崖终年不化的暖泉,将他整个人都裹了进去。
结界外的风雪不知何时歇了,天边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林间的积雪上,偶有早起的雀儿落下,啄食着被雪埋了半宿的草籽,叽叽喳喳的叫声清脆如铃。
苏烬低头看了眼怀里熟睡的人,凌言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浅的阴影,唇瓣微抿。
他俯身,将凌言打横抱起。怀里的人睡得沉,只在被抱起时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慵懒的猫儿。
晨光透过林隙洒下来,落在雪地上,折射出细碎的金辉。脚印在雪地里深浅相叠,很快便被新落的薄雪轻轻覆盖,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身影,在初醒的荒原上,温柔得像一幅未干的水墨画。
巴图和他婆娘正蹲在帐外的雪地里劈柴,斧头起落间溅起细碎的雪沫。见苏烬抱着凌言从林子里走来,巴图婆娘手里的斧头“哐当”落在木墩上,直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雪,眼睛瞪得溜圆:“苏兄弟,你们这是……昨夜没回帐?”
巴图也凑过来,粗粝的手在羊皮袄上蹭了蹭,望着苏烬怀里睡得安稳的凌言:“这天寒地冻的,凌仙君身子骨弱,可别冻着了。”
苏烬脚步没停,怀里的人呼吸匀净:“无妨,昨夜阿言说外面雪景好,我们在林子里赏了半宿,后来他乏了,便靠着树歇了歇。”
“赏雪?”巴图婆娘咂咂嘴,转身往帐里掀帘,“快进快进,帐里炭火烧得旺,我刚熬了奶茶,热乎的,给凌仙君暖暖身子。”
苏烬抱着凌言跨进帐,暖融融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奶茶的醇厚与烤饼的麦香。帐内矮桌上摆着刚蒸好的奶黄糕,蒸腾的热气在毡壁上凝出细密的水珠。
他将凌言轻轻放在铺着厚毡的矮榻上,解下肩头的狐裘,细心地盖在他身上,又掖了掖边角,确保没有风钻进去。
凌言睡得沉,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唇角似乎还带着点浅淡的笑意,像是梦到了什么。
“苏兄弟,你也喝点奶茶?”巴图婆娘端着粗陶碗过来,碗沿还冒着白气。
“多谢嫂子。”苏烬替凌言理了理散在颊边的碎发,目光温柔得像春水。
正说着,帐角传来木梳齿划过发丝的轻响。霍念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像只炸毛的小兽,正坐在矮凳上打哈欠,云风禾手里捏着把牛角梳,正耐心地给他拢头发。
“别梳了,痒死了,我自己会梳。”霍念偏过头,躲开云风禾的手。他余光瞥见苏烬,打哈欠的动作顿了顿,昨晚的记忆像浸了水的棉絮,沉沉浮浮——似乎是吵了一架,还把脸埋在师尊怀里哭了?
他猛地抬手抓了抓头发,更乱了,眼神有点闪躲,却又忍不住往苏烬那边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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