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湾的景宇添了儿子。等到第二天敏月精神好些了,景宇坐在床边,温声与她商量:“娘子,我们孩儿叫‘泽祺’可好?”
敏月顿了下,展颜笑道:“夫君起的名字极好。”
景宇认真解释道:“‘泽’属水,寓意恩泽福泽;‘祺’为吉祥之意。愿我们孩儿福泽深厚,一生顺遂平安。”
敏月轻轻点头,眼中盈满温柔爱意,凝视着襁褓中的小泽祺,柔声道:“我们泽祺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她明白夫君的深意,是盼着孩子福运绵长,能压得住邪祟,健康顺遂到老。
匈奴已被赶回草原,洗三礼自然要热热闹闹地办。
山菊见小少爷的洗三礼在村里操办,替敏月委屈道:“小姐,真是委屈小公子了。金尊玉贵的巡抚长孙,来庆贺的却都是些……泥腿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
敏月听得直想扶额。山菊自幼陪伴她长大,在她孤苦无依时跟随她上京寄人篱下,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两人从小看人脸色过活,如今敏月嫁入巡抚家,山菊便觉得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行事说话也失了分寸。
洗三当日,匈奴退走,村民得以返家,人人心情舒畅,都赶来庆贺景宇添丁。虽是在村里操办,小桃却将菜色安排得极为丰盛。知道景宇得子不易,特意买了六挂大炮仗,取顺遂的好兆头。
村民们知道景宇家富贵,买不起贵重贺礼,有送鸡蛋的,有送亲手缝制的细棉布小衣裳的。景宇和小桃都热情地招呼着每一位乡亲。
狗蛋避开旁人,偷偷塞给景宇一个婴童指头般粗的银项圈,低声道:“快收好,别让人瞧见。以后别人家添丁,我不好送礼。”
景宇急道:“狗蛋哥,这礼太重了!你养着两个儿子,又没分家……”他担心狗蛋哥是掏空了积蓄买的项圈。
狗蛋嘿嘿一笑:“我偶尔打猎也能换些钱。再说我家地多,每年卖了粮,祖父给我们每房分二十两,我手里也攒了几两。你别操心,我有钱!你有了儿子,我替你高兴!以后让我家两个小子带着泽祺玩,保管给带得好好的!”
景宇脸上绽开笑容:“狗蛋哥,你等着,我把孩子抱出来给你看!”说罢,他进屋将项圈戴在泽祺脖子上,高兴地对敏月道:“狗蛋哥掏光了银钱给我们儿子添上的,敏月你看,项圈和我们泽祺手指头一样粗,这项圈好,能锁住魂魄,我们祺儿定会长命百岁,对了敏月我抱泽祺出去给狗蛋哥和村里人看看。”
正值酷夏,不怕孩子冻着。敏月笑道:“好,抱出去看看我们祺儿胆子大不大。”
屋里只剩主仆二人。山菊不满道:“大爷给小公子戴个银项圈……咱们家又不是小门小户!若在京城或边城,戴个银项圈,简直……丢人!府里又不是置办不起金项圈,便是小姐您的嫁妆,也能给小公子置办好的。”
敏月见山菊越发口无遮拦,心下忧虑。夫君看似温和,却不会容忍一个下人随意置喙家事、议论长短。若让他知晓,只怕自己求情都难。
景宇抱着儿子刚出去,狗蛋见他立刻把自己送的项圈戴在了孩子脖子上,高兴得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景宇,这孩子长得像你——跟仙童似的!来,我抱抱看沉不沉?”
狗蛋的大儿子见爹爹小心翼翼抱着个穿大红绸缎的小公子,好奇地扯着泽祺的衣衫往下拽,想让爹爹放低些好看看“仙童”。狗蛋“啪”地一巴掌拍开儿子的手,吼道:“把你那黑爪子拿开!别把小公子的好衣裳摸脏了!”
狗蛋大儿子委屈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刚要咧嘴哭,低头一看自己扯过的地方果然留下个黑乎乎的手印,顿时心虚地不敢哭了,咬着嘴唇憋着泪。狗蛋也看到了,臊得脸微红,小声对景宇道:“景宇,你看这……小公子这么好的衣裳,让我家臭小子给弄脏了。”
景宇笑道:“什么小公子?你是他叔!他叫泽祺,你叫他泽祺就行!”说着,他一把将狗蛋的大儿子抱了起来。小家伙见好看得像画里人似的景宇叔抱自己,忙吸溜回快流出来的鼻涕,把两只小黑手紧紧攥成拳头,生怕弄脏了景宇叔精贵的衣裳。景宇掏出帕子,温柔地给他擦掉鼻涕,捏捏他的脸蛋温声道:“景宇叔抱着你看泽祺弟弟,等他长大了,你带他玩,好不好?”
怕狗蛋哥为儿子弄脏衣服不自在,景宇笑着岔开话题:“狗蛋哥,我儿子压手不?”
狗蛋掂量着,高兴道:“这小子壮实,抱着是压手!胆子也大,一点儿不认生哭闹。”
被景宇抱着的狗蛋大儿子轻轻扭了扭身子,小声道:“爹……能不能先别抱弟弟了?我想去洗手……”
景宇打趣道:“哟,今儿怎么这么醒事了?”
狗蛋儿子低着头露出一丝不好意思来,小声道:“我娘说今儿有鸡肉,直接用手拿着啃,让我多吃几块。”
狗蛋觉得儿子让自己丢人,骂道:“早上才塞给你俩饼子!啥时候饿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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