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嵩山古道上的松涛声仿佛也带上了几分肃杀。陆云袖背着昏迷的阿依莎,每一步都踏得沉重。妹妹的身体滚烫,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眉间那抹诡异的黑莲印记如同附骨之蛆,无声地吞噬着她的生机。清虚道长紧随其后,素来沉静的脸上也难掩忧色。
“道长,阿依莎她…”陆云袖的声音干涩沙哑,目光却如磐石般坚定。
“此乃血脉诅咒,极阴至邪。寻常药石难医。”清虚道长看着阿依莎眉心的黑莲,眉头紧锁,“冷千秋当年败亡前,以自身精血为引,种下这‘噬心莲’,专为克制镜月双侠的血脉共鸣。唯有找到天权鼎,以其至阳正气或能中和这阴毒,再辅以佛门至宝‘七叶菩提心’,或有一线生机。只是…达摩洞乃少林禁地,天权鼎更是传说之物,恐非易与。”
“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陆云袖紧了紧背上的妹妹,地答剑在鞘中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感应到主人不屈的意志。
远处,少林寺的晚钟悠悠传来,浑厚悠远,涤荡人心。但这钟声听在陆云袖耳中,却如同催命的战鼓。她能感觉到,阿依莎的生命力正在这钟声里一丝丝流逝。
行至半山亭,山风骤紧。亭中石桌旁,不知何时坐了一位灰袍老僧。老僧面容枯槁,闭目捻着一串乌黑的佛珠,对行至近前的三人恍若未见。
清虚道长脚步微顿,执道礼:“阿弥陀佛,敢问大师可是少林僧人?贫道武当清虚,有急事求见方丈大师。”
老僧眼皮未抬,手中佛珠捻动却快了一分,声音干涩如老树皮摩擦:“山门已闭,诸事皆休。施主请回吧。”
陆云袖心急如焚,上前一步:“大师!我妹身中奇毒,命在旦夕,需借贵寺达摩洞一用,或可救命!恳请大师通融!”
老僧缓缓抬眼,目光浑浊,却像两把冰冷的锥子,直刺陆云袖:“达摩洞乃禅宗祖庭,岂容外人擅入?何况…”他目光扫过阿依莎眉心,“此女身负极阴邪气,恐非善类。少林清净地,容不得污秽。”
“你!”陆云袖胸中怒火翻腾,但阿依莎微弱的呼吸让她强行压下火气,“大师此言差矣!我妹乃拜火教圣女,光明磊落,为破玄阴教妖人阴谋,身负重伤!邪气乃是妖人诅咒,非她本意!”
“拜火?异教邪端,更不可入!”老僧枯槁的脸上毫无波澜,手中佛珠“啪”地一声脆响,一粒佛珠竟被他生生捻碎!一股无形的气劲随之弥漫开来,带着冰冷的排斥之意。“速速离去,否则,莫怪老衲不念慈悲。”
清虚道长脸色微变:“‘枯荣禅劲’?你是少林‘戒律院’首座,苦禅大师?”
苦禅大师眼皮低垂,不再言语,但那拒人千里的冰冷气息却更加凝重。
就在僵持之际,阿依莎在姐姐背上忽然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呻吟,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陆云袖感觉一股阴寒之气从妹妹身上透出,直侵自己经脉!她急忙运转玉霄心法抵抗,同时看向妹妹——只见阿依莎眉心那黑莲印记骤然亮起一丝幽光,竟有蔓延之势!
“阿依莎!”陆云袖心神剧震。
清虚道长见状,知道言语无用,沉声道:“陆盟主,救人要紧!得罪了!”他拂尘一展,柔韧的尘丝根根挺立,竟发出金铁般的破空声,直点苦禅大师身前数处大穴!用的是武当“太极云手”的缠丝劲,意在逼其退开,而非伤人。
苦禅大师冷哼一声,枯瘦的右手抬起,五指如钩,不闪不避,竟直接抓向拂尘!指风凌厉,带着一股枯寂衰败之意,正是少林绝技“龙爪手”!
“嗤啦!”
拂尘尘丝与枯爪相触,竟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清虚道长只觉一股阴冷古怪的内力顺着拂尘涌来,仿佛要抽干他经脉中的生机!他心中大凛,急忙撤劲变招,拂尘化作一片云影护住周身。
苦禅大师得势不饶人,欺身而进,左手并指如剑,无声无息地刺向清虚道长肋下“章门穴”!这一指阴狠刁钻,全然不似佛门正大光明的手段。
陆云袖见清虚道长被缠住,阿依莎气息更弱,心中焦急万分。她将阿依莎小心倚靠在亭柱旁,反手拔出了地答剑!
“大师!得罪了!”陆云袖清叱一声,剑光如秋水横空,直削苦禅大师手腕!这一剑快如闪电,正是玉霄派“长河落日”的起手式,剑意磅礴,旨在围魏救赵。
苦禅大师感受到身后凌厉剑气,不得不撤回点向清虚的一指,反手屈指一弹!
“叮!”
一声脆响,陆云袖只觉一股沛然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她手腕发麻,剑势顿时一滞!这老僧的指力竟如此雄浑!
苦禅大师逼退陆云袖,身形却如鬼魅般一转,枯爪再次抓向清虚道长面门!招招狠辣,哪里还有半分出家人的慈悲?
清虚道长拂尘舞动如轮,勉强抵挡,却已落了下风。他心中疑窦丛生:“苦禅大师乃少林高僧,素有刚正之名,今日怎会如此偏执狠戾?这指爪功夫虽似龙爪手,内劲却阴冷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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