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殿内的空气像被扔进熔炉的海胆——刺得人皮肤生疼。
孙小朵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定海神珠在掌心烫得发红。
她能听见菩提祖师的声音在珠里打旋儿:"小丫头,该你露一手了,可别让老龙王瞧扁了。"她瞥向龙太子蛇尾上的鳞片,那些泛着青黑的纹路像极了前日在不周山见过的蛊虫——原来这小子早有准备。
"交人?"东海龙王突然笑了,龙角上的明珠却比暴雨前的雷球还刺眼,"张真人,你可知我龙族每百年要向天庭献三车龙珠?
你可知我北海的龙子被当箭靶射穿鳞甲时,天庭的敕令在哪儿?"他的龙尾"轰"地拍在地上,整座金鳞殿的珊瑚柱都在发抖,"今日我敖广就抗旨了,你待如何?"
张真人的祥云"唰"地涨成紫色,袖中飞出七根锁仙索,直取孙小朵咽喉。
这老东西!
孙小朵暗骂,手腕一翻,定海神珠"嗡"地震开,珠光照得锁仙索瞬间软成面条。
萧逸早有准备,指尖掐着北斗诀,一道青锋从他袖中窜出,正挑中张真人的下巴——不是要他命,是要他闭麦。
"父王!"龙太子的蛇尾突然缠住孙小朵的腰,龙纹戟的寒芒抵住她后心,"你护着这妖女,可对得起列祖列宗?"他吐信子的声音像砂纸擦玻璃,"私兵已经围了金鳞殿,您若不降,我便......"
"放肆!"南海老龙的龙须"唰"地立成火红色,尾鳍一拍,殿外传来"扑通"数声——显然是他的亲兵解决了龙太子派来堵门的虾兵。
北海长老更绝,直接喷了龙太子一脸冰雾:"你那点私兵?
我家龟将军昨日还说,看见你给紫微大帝的信鸽塞了颗夜明珠当盘缠!"
龙太子的脸"刷"地白了。
孙小朵趁机肘击他腹部,蛇尾吃痛松开,她一个懒驴打滚滚到萧逸脚边。
萧逸反手把她拽起来,压低声音:"韦阳在封通道,我去绕后,你盯着龙王。"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震天喊杀。
龙太子的私兵举着三叉戟冲进来,为首的蟹将举着大钳就要夹东海龙王——老龙王动了,龙爪一伸直接捏碎蟹将的头盔,龙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早料到你要反,你以为我这千年龙王是白当的?"
"定海神珠,起!"孙小朵高喝一声,神珠飞上天花板,珠光所及之处,叛军的兵器全往下沉。
有个虾兵举着戟刚要刺萧逸,戟头突然重了十倍,"哐当"砸在脚面上,疼得他蹦得比跳龙门的鲤鱼还高。
韦阳趁机甩出三张符咒,"砰"地封死东西北三门,只剩南面留给萧逸的人冲进来。
"龟丞相!"萧逸的声音从殿后传来,老龟丞相举着算盘冲进来,珠算珠子"噼里啪啦"响成战鼓,"龙太子与紫微大帝勾结,三年前就往天庭送了十二车龙珠当投名状!"他一甩龟壳,掉出半封没烧干净的信,上面"紫微"二字赫然在目。
东海龙王的龙角"咔"地裂开道细纹——那是龙族动真怒的征兆。
他龙爪抓住龙太子的后颈,像拎只刚偷鱼的小猫:"好个逆子!
你可知龙族最恨背主?"龙太子拼命挣扎,蛇尾拍得地面全是水痕:"父王!
天庭答应让我当四海共主......"
"共主?"南海老龙嗤笑,"你当紫微那老匹夫是慈善家?
当年他连自己亲外甥都能推下诛仙台,会容你?"北海长老甩着冰尾抽在龙太子腿上,"现在知道怕了?
你娘当年教你读《龙族祖训》时,你当耳旁风呢?"
金鳞殿的打斗声渐渐平息。
孙小朵抹了把脸上的海水,看见龙太子被捆成粽子扔在角落,张真人缩在珊瑚柱后发抖,锁仙索还挂在他脖子上晃悠。
东海龙王甩了甩龙爪上的血珠,龙角上的明珠重新变得温润:"今日起,废龙太子之位。"他转向四海长老,"诸位可愿与我立约?
天庭若来犯,四海共抗之?"
"愿立约!"南海老龙拍着胸脯,红须上还沾着叛军的血。
北海长老甩了甩冰尾,地面立刻结出块冰台,"用我北海玄冰封印盟约!"
龟丞相颤巍巍捧出一卷金帛,帛上用龙血写着《四海同盟书》。
当东海龙王按下龙印时,孙小朵看见金帛上闪过道熟悉的影子——是菩提祖师的道袍纹路!
她眼睛一亮,趁众人欢呼时拽住龟丞相的袖子:"老丞相,那纹路......"
龟丞相的龟壳"咔"地合了一半,又缓缓张开:"小友可知当年不周山封印之战?"他压低声音,"有人站在云端看了整场战役,连玉帝都要称他一声......"
"丞相!
龙王喊您盖印呢!"小海虾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龟丞相冲孙小朵挤了挤眼,驮着金帛爬向冰台。
孙小朵望着他的背影,定海神珠在兜里发烫——菩提祖师的秘密,看来要从这四海同盟开始揭开了。
夜色渐深,金鳞殿外的海水慢慢平静。
珊瑚灯一盏盏亮起来,把整座龙宫照得像浸在酒坛里的夜明珠。
四海长老的笑声穿透水晶穹顶,惊得巡海夜叉抱着海螺直往礁石缝里钻。
孙小朵靠在殿门边,看着东海龙王拍着萧逸的肩大笑,韦阳正给受伤的虾兵敷药——这一仗,算是给天庭递了封战书。
而在更深的海底,有双眼睛正透过珊瑚丛盯着金鳞殿。
那双眼泛着妖异的紫,像两团不灭的鬼火。"四海同盟?"声音像毒蛇吐信,"紫微大人,您要的戏码,这才刚开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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