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若棠这个名字,是二月红给的。他说,要她像院里的海棠,活得明艳热烈。可她记事起,娘的模样就只剩一张泛黄的画像,爹总抱着她在画像前坐很久,叫她“念念”。她不懂这两个字里藏着多少牵挂,只知道爹的戏腔里总裹着化不开的温柔,陈皮师兄虽在外人面前凶神恶煞,对她却永远有求必应。五岁那年,戏楼的海棠落了满地,爹也走了。她被寄养在解家,那个比她大四岁的师兄解雨臣,八岁便撑起了整个家族。他教她识字,护她周全,把所有的柔软都给了她。她看着他从青涩少年长成能独当一面的解当家,看着他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却只能在他偶尔流露疲惫时,递上一杯温茶。她终究没活成爹期望的海棠模样,性子安静得像株盆栽。直到那一天,为了护住身后的解雨臣,冰冷的刀锋刺穿胸口,温热的血溅在身后成片的海棠花上,红得触目惊心。她倒在他怀里,看着他眼眶泛红,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慌了神。她想抬手摸摸他的脸,告诉他别难过,却怎么也抬不起力气。原来,有些思念是刻在骨子里的,有些守护,是拼了命也想做到的。只是这迟来的心意,终究是埋进了那片被血染红的海棠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