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宇与后土的意志,在洪荒大地最深处达成共鸣的那一刻,某些古老的血脉,被唤醒了。
北俱芦洲,万年冰封的冻土之下。
一个失去了头颅,以**为眼,以肚脐为口的魁梧身影,猛地从一场沉寂了无数元会的假死中睁开了“双眼”。
他手中紧握的巨斧与盾牌,嗡嗡作响。
“大地的……呼唤?”
“不,比大地更深沉,是……根源的力量。”
刑天站起身,冰层炸裂。他仰头“望”向了幽冥血海的方向,那里的地脉在欢呼,在雀跃,在向所有与大地同源的生灵,发出至高的召令。
不只是他。
南瞻部洲的深山老林里,东胜神州的穷山恶水间,西牛贺洲被佛光普照的贫瘠角落,一个个身形或高大、或奇特的生灵,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们是巫族最后的残部。
是巫妖大劫之后,苟延残喘的幸存者。
他们被天道所弃,被煞气侵蚀,血脉日益稀薄,传承几近断绝。
但此刻,那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悸动,让他们浑浊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光。
那是归乡的号角!
……
九幽地府,忘川河畔。
彼岸花海的妖异红色,蔓延到了视线的尽头。
秦宇与后土并肩而立,静静地等待着。
后土脱离了轮回的束缚,整个人都多了一分鲜活的气息,她看着焕然一新的地府,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们会来吗?”后土轻声开口。
“会的。”秦宇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这是血脉的召唤,也是大地的承诺。只要他们还是巫,就一定会来。”
话音刚落,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魁梧无头,手持干戚,每一步都踏得大地轰鸣,煞气冲天。
刑天!
他孤身一人,却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跨过幽冥的界限,直奔忘川而来。
他停在了河边,乳眼圆睁,死死地盯着后土。
“后土祖巫!”刑天的声音如同闷雷,在地府中炸响,“您……您出来了?”
紧接着,他的“目光”转向秦宇,一股蛮荒霸道的压力扑面而来。
“你是何人?为何与祖巫并肩而立!”
在刑天身后,越来越多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有背生双翼的大巫,有掌控风雨的巫祝,他们衣衫褴褛,神情疲惫,但每一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不屈的战意。
他们将秦宇和后土团团围住,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后土向前一步,想要解释。
秦宇却轻轻抬手,拦住了她。
他看着这些巫族最后的火种,看着他们眼中的警惕、怀疑,以及那深藏的悲怆。
解释?
对巫族而言,最无力的就是言语。
秦宇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他心念一动。
整个九幽地府的大地本源之力,被他调动起来。
一缕缕浓郁到极致的土黄色玄黄之气,从地底升腾而起,化作温暖的光雨,笼罩了所有到来的巫族。
“这是……大地本源?”
“好……好温暖……”
一个年老的巫祝,伸出干枯的手掌,接住一滴光雨。
那光雨融入他的身体,他身上那些与妖族征战时留下的、纠缠了无数年的道伤,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血脉的变化。
稀薄、浑浊的盘古血脉,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正在被洗练、提纯。
仿佛枯死的古树,重新焕发了生机。
“啊——!”
刑天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不是痛苦,而是舒畅。
他身上那股暴戾的煞气,正在被温和的大地之力中和、抚平。
无数年来为了生存而压榨血脉留下的隐患,在这一刻,被尽数拔除。
所有巫族,都放下了武器。
他们感受着这股同根同源、又带着无上生机的力量,看着那个站在光雨中心的男人。
所有的怀疑,都在这神迹般的恩赐下,烟消云散。
刑天收起干戚,单膝跪地,巨大的头颅……不,是胸膛,深深地垂了下去。
“大巫刑天,拜见地道之主!”
“拜见地道之主!”
身后数万巫族残部,齐刷刷跪倒在地,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震动了整个九幽。
秦宇抬手虚扶。
“从今日起,地府,便是尔等的家。”
一句话,让这些漂泊了无数年的战士,眼眶泛红。
后土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转向秦宇,神情郑重。
“还不够。”
“我知道。”秦宇点头。
一个家,需要支柱。
一个族群,需要领袖。
他翻手间,那融合了大地与轮回之力的轮回盘,缓缓浮现在他掌心。
轮回盘上,有十个光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由虚化实。
“兄长们,我等你们很久了。”
后土看着那十个光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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