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她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您...您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宁芙手中寒螭剑骤然递出,一道森冷剑气破空而来。
谢春花浑身汗毛倒竖,本能地发动神力,身形瞬间化作残影消失在原地。
可还没等她松口气,就听见身后木门"砰"地炸开,宁芙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屋内。
宁芙轻蔑的冷笑一声,剑锋直指窗边。
谢春花隐匿的身形顿时僵住——她正猫着腰想从窗户逃走,此刻却被剑气牢牢锁定。
"唰!"
宁芙简简单单一剑递出,数道剑气纵横交错,那扇昨夜李当归刚修好的雕花窗棂瞬间化为齑粉。
木屑纷飞中,谢春花吓得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
"你若再逃,"宁芙的剑尖泛起寒芒,"我便将你这屋子一剑劈成两半。"
谢春花慌忙现出真身。
她身上的素白中衣已被剑气割裂,露出大片雪肤。
那缕绯色剑穗被她死死攥在掌心,指节都泛出青白。
"宁将军..."她勉强扯出个讨好的笑,"您...您今日怎么会..."
宁芙目光如电,瞬间锁定她握着剑穗的手:"你手上拿的什么?"
谢春花慌忙将手往后一藏:"没什么..."
"胡说!"宁芙一步踏前,剑锋抵住她咽喉,"拿出来!"
"宁将军饶命啊!"谢春花带着哭腔摇头,"我什么都没做啊..."
宁芙的指尖在剑柄上收紧,骨节泛白。
她盯着谢春花那张故作无辜的脸,胸口剧烈起伏——昨夜若非这个女人设计,李当归怎会...怎会和红绡...
"你这个疯女人!都怪你!"宁芙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谢春花瞪大眼睛,一脸冤枉:"我怎么了?"
"你昨夜为何要做那种事?!"宁芙的剑尖微微发颤。
谢春花眼珠一转,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故意拖长声调:"我...我做什么了..."
手指却悄悄摩挲着藏在背后的剑穗。
"若不是你,李当归怎会和红绡——"宁芙猛地住口,喉头滚动了一下。
谢春花见状,心中明了,腰杆反而挺直了几分。
她轻笑一声,脸上不再那么惊慌,而是语重心长的缓缓开口道:"宁将军,不是我说您,那位小郎君和他即将过门的妻子做什么,您为何——"
"你说什么?!"宁芙像是被戳中痛处,剑锋突然迸发出刺骨寒气。
但谢春花已经不怕了。
她敏锐地捕捉到宁芙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色,顿时笑得更加妩媚:"宁将军...看来您也知道那小郎君和红绡仙子的事。"
她故意将"红绡仙子"四个字咬得极重:"人家二人才是一对,您又何必在这里为难我呢?"
宁芙握着剑的手微微发抖,一股酸涩委屈突然涌上心头。
不久前,李当归才亲口说出他和红绡的亲事。
她本就愤怒无比,无处发泄。
可她没想到此刻连蝎娘子这样的风尘女子都比她先知道李当归与红绡的婚约,还理所当然地说"他们才是一对"——
什么叫他们二人是一对?
那她宁芙算什么?
李当归喜欢的明明是她!
可那又能如何?
内心深处,她知道蝎娘子说的没有错。
可她对李当归一片真心,真的比不上一个口头承诺的婚约?
宁芙越想越觉得心酸,剑尖不知不觉垂了下来。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愤怒的表象下,藏着的全是委屈。
谢春花见宁芙愣在原地,顿时无奈——搞了半天,宁芙这是有气无处发,自己这才成了出气筒。
她看着眼前这个素来冷傲的女将军,竟从她泛红的眼尾读出了同病相怜的苦涩,心中不由得有些偷笑。
真是荒唐——她从未想到竟会和堂堂白虎城的女将军爱上了同一个少年,又同样爱而不得。
"宁将军?"谢春花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她轻轻将剑穗藏进袖中,试探着上前半步:"您是在生小郎君的气,对不对?"
宁芙猛地抬头,冰冷的伪装出现一丝裂缝。
她没想到蝎娘子竟然能看出这一点。
她的确是在生李当归的气。
方才离开玲珑坊时,她刻意放慢脚步,就是为了等他。
长街的青石板明明那么短,她却走得格外漫长。
每一次转角,她都忍不住回头张望;每一声脚步,她都错觉是那人追来。
可身后始终空空如也。
明明只要李当归追出来说一句挽留的话,她就会立刻回头。
可那个少年,竟真的任由她离开。
她气的正是那个榆木脑袋,永远不懂她在意的从来不是什么婚约,而是他犹豫不决的态度。
谢春花看着宁芙阴晴不定的脸色,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看来这位女将军今日是为了情郎撒气的,自己不过是撞在枪口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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